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租房故事:出卖自己的女孩有了金钱却买了身体

  讲述人:紫尘

  性别:女

  职业:某杂志社编辑

  地点:本报讲述室

  见习记者:李芳

  是青春不负光阴

  刚进工厂时,望月还是一个清纯如水的女孩,那年,我们都只有20岁。我们从鄂西北的小镇上来,一同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漂泊,相依为命。顿时,彼此都觉得要惺惺相惜。

  工厂的事情不多,我们都是从农村出来的孩子,没办法像家境较好的城里女孩那样挥霍青春,除了每天必做的工作外,我们总是结伴去武汉大学附近的书城看书,然后在学校对面买上一大碗“麻辣烫”,边走边吃边说笑。望月曾告诉我,总有一天,她不会再安于做一个小职员,而要通过读书改变自己的命运。我也有此想法。

  那时候,我们疯闹着,我相信,大多数时候我们两个人是非常默契的。一个眼神、一句未说完的话便可以将对方的心思揣摩得透彻,这也许就叫做“心有灵犀一点通”。

  那年冬天,工厂放假后,我们商量就在武汉买好新衣服回家。因为我们各自的小乡镇里,衣服品种少不说,样式也早过时了。虽不是追求时尚之人,但毕竟爱美之心,这个年龄每个女孩都有。望月在小店里看中一件棉袄,老板开价60元,望月一口咬定只出38元。我看得出,她非常喜欢那件衣服,谁知老板不肯让步,非得40元才卖。倔强的望月一气之下转身就走,任凭老板在身后挽留:“算了,给你。”她头也没回,以后再没进过那家店。那一幕,我刻骨铭心。直到现在,我都常常清晰地记起她坚决的眼神。

  一个年假7份兼职

  第二年,望月的母亲病了,家里又欠了不少债,这让她每月几百元的工资更加捉襟见肘。

  所以,望月没有回家过年,而是选择留在武汉打工。她跑了很多中介,幸好过年期间工作比较好找,她两天找了7份兼职,这个春节可以过得很“充实”了。除夕那天晚上,看完春晚,我躺在床上给望月发信息,祝福她新年快乐。望月回信:看到万家灯火,没有我的家,周边饭馆关门了,我买了个大面包把除夕打发了。千里之外的我,泪流满面。

  回到工厂,听室友抱怨,春节她回家了,望月借了她的自行车,连去青山那么远的地方做促销都要骑车,把车都骑坏了。而和望月一样没回家的小惠却告诉我,每天晚上,都能听到望月在被窝里嘤嘤的哭声,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想家想的,也不敢去劝她。其实我们都很脆弱,作为她的朋友,我也不敢在望月面前询问这些事,我怕她想到这些会难过,会埋怨命运不公。

  后来,望月偷偷告诉我,那个年假她挣了3000多元,足够她妈妈一周的医药费了。

  我们就这样数着日子,在武汉走过了三年青葱岁月。

  从天而降的“幸福”

  有一个星期,我下班后也待在厂里看书。工作之余,我报了培训班,准备参加大学自修考试。临考的头天下午,望月找到我,让我帮她搬家。“搬家?你要搬到哪里?”我很奇怪,但让我更意外的是望月身上的连衣裙。我们逛街时,在群光广场看到过很多次,标价580元,那时我们连多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。可是现在,那件纯白的裙子就穿在望月身上,本来长相就姣好的望月被衬托得像个仙子。我没有多问,只是来到她宿舍帮她搬东西。“紫尘,我在外面租了房子,三室一厅的,要不周末的时候,你过来陪我吧!”一个人住三室一厅的房子,那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。搬家的时候,我默默地跟在她后面,整理东西时她这也不要,那也要丢。宿舍里其他姐妹一句话都没有,看她的的时候,感觉都怪怪的。她拦了辆的士,我帮她把东西搬到楼上,就转身走了。回来,我听到了一个震惊的消息:望月被一个做房产的老板包了,那套房子就是那老板给她租的,听说当天那男的送了台笔记本电脑给她,而他们认识还没超过一周。

  我知道,从这一刻起,望月彻底地不属于我们的世界了,那个为了2块钱和老板争执的女孩子再也不会回来了。

  飞南飞北开公司

  望月变了,她辞了工,很少来我这里。即使来了,也总是行色匆匆,一个电话一接,人就没了影儿。她身上的衣服总是变着花样穿,几个月下来,我几乎没见她穿过重复的衣服,似乎把从前苦日子时没享受到的统统补回来,而享受这“好”生活的代价就是出卖自己。其实我很同情望月,就算她成为全厂同事茶余饭后的谈资,我一样不介入他们的讨论,我一样同情并祝福着她。因为大家都知道她现在这种行为是“可耻”的,是丢脸的,而所有人都不知道,当大家开心地在父母怀里撒娇时,望月还在筹措母亲的住院费。那个春节做兼职,同事的自行车骑坏了,而望月挨着座垫的皮肤,也生了好厚的茧子,触目惊心。这些,她只告诉了我一个人。望月她苦怕了,也许她做这个选择只有我可以理解,所有的人鄙视她,我不鄙视她。

  望月依旧常常拉着我要我到她家里,但我从来没有再踏进那扇门。我怕看见那个足可以做他父亲的男人,怕看见她那双忧伤的眼睛,怕看见她华丽大衣下孤单的灵魂。

  望月变得侃侃而谈,她可以对着任何人都笑靥如花。她经常对着我抱怨她的辛苦,她说现在她帮别人经营一家公司,上手后就可以自己接下来,经常坐飞机飞南飞北的日子很辛苦。我没有安慰她,可能她不需要人安慰,因为长这么大,我都没坐过飞机,而望月,依靠一个男人,竟可以很快自己拥有一家公司。这就是美丽的资本,但我不嫉妒,我确实了解她的辛苦,光艳的背后,都是要付出代价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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